此时此刻,有些事情,我已经预料到结果,我恨不得立马杀了姜明初,哪怕搭上我自己这条命,可心里又有个冷静的声音不断在提醒我,阮桢,冷静,你要冷静。时候未到。小不忍则乱大谋。
姜明初从裤兜里摸出一盒烟,抽了一根点燃,打火机火光明灭的瞬间,照得姜明初的脸阴森可怖。他把烟叼在嘴里,吞云吐雾的姿态很是娴熟。
说来你们肯定不信,这七年来,我还是第一次见姜明初抽烟。
“其实也没做什么,就给阮清辉吃了点药,那药吃了之后吧,会心慌手抖,心脏麻痹,神经系统不受控制,那天又下雨嘛,他吃了药开车带宋锦西从高峰会上赶回去,忽然就车祸了。”姜明初轻笑了声,抖了抖烟支说,“阮桢,其实这事儿真不怨我,是阮清辉自己身体太差了吧?那药才吃多久?半个月吧?没用的老东西,只撑了半个月就着急归西,本来我很大方的,给他准备了一个月的时间呢,谁知道那老东西不争气?这不能怪我吧?”
我怒不可遏,忽然起身,抄起面前的沙拉碗砸到姜明初头上。
姜明初没躲,那一碗三文鱼牛油果沙拉洒了他一身,头发上还挂着一片三文鱼——
“畜生!就因为我爸不选你做博士生?你就怀恨在心?我爸虽然不同意我们在一起,但从来没在我面前说过你一句坏话,只让我在自己选择——你这个畜生!”我气得发抖,咬牙切齿。
姜明初不疾不徐地将脑袋上的三文鱼摘下来,扔在盘子里,然后拿了张餐巾纸一边擦手一边冷笑说,“我是畜生没错,你呢?你是什么你知道吗?”
我手心捏紧,指甲都掐断了!
“虽然药是我给阮清辉买的,可让他吃的人,是你呀!”姜明初说完,大笑不止,笑得整张脸都扭曲狰狞,他指着我说,“是你亲自拿回家给阮清辉吃的呀!哈哈哈哈哈——”
我愣了,错愕地看着姜明初,“不可能,这不可能!”
“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?”姜明初得意洋洋地看着我。
但不需要姜明初提醒,我已经想起事情的全部经过。
前年学校安排体检,我爸的检查报告上有几项数据指标偏高,其中最亟待解决的就是高血压和高血脂。医生看了报告后勒令他不能熬夜,饮食需清淡,少油少盐,平时需要吃降压药控制。
我爸妈年轻时候在四川大学学习过几年,特别喜欢川菜,人的口味一旦养成,就很难改变,所以后来我们家找阿姨都倾向于会做川菜的。
医生严禁高油盐的食物后,我妈还好,我爸是根本忍不住,经常偷偷吃——这位德高望重、在学术上一丝不苟的老教授,唯一经不住诱惑的就是川菜。
我那段时间就负责当起了我爸的饮食监督员,要他一日三餐打卡拍照给我,包括早晚要吃的降压药。
后来有一天,家里阿姨跟我说,让我回家的路上给我爸带点降压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