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越来越大,肆虐的寒风霸道的往人领子里钻。
村民紧赶慢赶,终于到了祠堂前,可当他们看到敲鼓人时,一个个都面面相觑,李淮安居然敢敲同鼓?
难不成,张寡妇真死了?
不对啊,这张寡妇死了就死了,一个女人而已,哪里就值得来敲同鼓了?
半人高的原型石台上,青年两只胳膊卖力的挥舞着。
同鼓发出的“咚咚”声,伴着风雪侵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。
他们从一开始的不解,到疑惑,再到不屑,“李淮安,你娘死了吗?”
“她一个妇人,死了你安排她入土就是,为何来敲同鼓惊扰祖宗啊?”
“就是!”
“一个灾星而已,还真是看不清自己的位置,害我爹还以为起哪个老祖宗仙去了催我过来看,真是晦气,早知道是他我就不来了!”
“谁说不是呢,我刚刚可是从媳妇儿肚皮上下来的。”
李二狗双手捅在袖口里,呲着大牙花子卖弄。
众人闻言,立马围着他议论。
“大白天你就干那事儿,为了生儿子,你可真是不分日夜啊!”
“早生早了事,要不是我娘非逼我,我才不愿意碰她呢,生了四个丫头片子,松的跟老太太的裤腰带似的,远不如县里的小凤仙儿抱着来劲。”
“啧,你还是有钱,我听说那小凤仙一晚上得二两银子才给身子,真羡慕你这样的有钱人。”
“那有啥,多生几个丫头片子,转手一卖,不是啥都有了!”
“也是,我家那两丫头,到底是少了。”
李淮安听着风里的污言秽语,眼里闪过悲凉。
刚刚他们说他晦气,可他们站在祠堂门口,大肆炫耀床笫之事,将妻子当做工具随意讨论,将嫖妓卖女说的如同喝水吃饭一样,就德行高尚了吗?
真真是可笑至极啊!
所有的奚落与嘲讽都像是满天的雪花一样,砸在他的身上,可他充耳不闻,只用力擂鼓,等着几位族长的到来。
李栓子隐在人群中听了个大概,就连忙往家里跑去。
当他回到家里的时候,他爹大族长已经穿戴整齐了,
“爹,出事了出事了,是小童生在敲鼓,大家都怀疑是远方家的没了。”
“毛毛躁躁的,远方家的没了,他来祠堂敲鼓做什么?他不知道敲那鼓的规矩吗?”
“爹,你不知道,老根家的大嫂子,今儿带了王氏又去了远方他家,听说闹的可凶了呢。”
“什么?你们怎么不早点儿说?”
大族长眉头紧锁,这个高氏,她是不要命了么,这才消停了多久,又跑去折腾他们。
“爹,高氏带人去打了远方家的,连小桃都打了,淮安那媳妇儿看不过去,在老宅闹了一场,将王氏母子给打了。”
李栓子试探的看了他爹一眼,本以为他爹不赞成,却不想他爹居然脱口而出,
“打得好!”
大族长早就看不惯高氏了,一把年纪了不做人事儿,天天压着老二家的磋磨。
“爹,听说王氏起不来,平安也快被打残了,大房的来安去了村长家,来安家的去了三族长家,她与三族长的孙媳妇儿是一个村儿的。”
大族长闻言,气的瞪了儿子一眼,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,不知道早点儿跟我通个气,这会儿看出事了吧?”
李栓子抿了抿嘴不吭声。
心说给您说了有什么用?
淮安那媳妇儿都放出来话了,谁敢插手就去谁家吃和睡,他哪里敢惹那闲事。
“走,过去看看去,老根啊老根,你可真是,啧啧,有种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