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再说了,盈盈性子软和,又不会和她争什么,她有什么好怕的?”
薛夫人的质问,让薛夫子有一瞬间的怔愣。
他喉咙滚了滚,“好啊,你如此大度,明日就帮为夫纳几房美妾吧!”
“你 你说什么?”
薛夫人似乎不敢相信,纳妾一事会从自己的夫君口中说出来。
她哭诉的话,都被这一句话噎在了嗓子眼里,上不来下不去的。
看着她灰败的脸色,薛夫子到底于心不忍,压低了声音道:
“你自己都不愿意夫君纳妾,为何偏偏要让盈盈去李家当妾?”
“谁说我让盈盈去当妾的,她与淮安本就”
“本就什么?”
薛夫子的脸瞬间就黑了。
对着夫人疾言厉色道:“上次以为见了谢氏,你能收了那些心思,去不想,你居然又旧事重提。”
薛夫子冷笑着看她,“不让盈盈做妾,难不成你是想让淮安贬妻为妾,再迎娶你的女儿?
你也是正经读书人的女儿,为何心肠如此偏颇?
你的女儿是宝,别人的孩子就是那地里的野草?
你是打量着谢氏父母都不在了,没人替她撑腰,才生了如此恶毒的念头吧!”
随着薛夫子的话,薛夫人的脸色越发的苍白。
眼泪憋了一整个眼眶,薛夫子却只当作看不见。
“淮安好不容易爬了起来,你就迫不及待的想毁了他吗?
别说淮安不同意,就是同意了,他贬妻为妾,名声都臭了,还如何再在官场立足?
周文静,你该长一长脑子了,夫君死了不嫁的女子何其多?
寡妇二嫁的亦不是什么新鲜事儿,可你偏偏要毁了谢氏与淮安,给你的女儿铺路。
如此之举,你的女儿进了李家门,当真也能问心无愧吗?”
薛夫子的一番话,几乎将周氏架在了火上烤。
她梗着脖子,任由眼泪滑落挂在脸颊,“我为女儿着着想,有什么不对。
盈盈她对淮安有心,我为何不能这样做。”
“呵,你的女儿高贵,别人家的孩子低贱如草,任由你决定去留,是吗?”
“可是老爷……”
“周氏,出去!”
薛夫子一张脸黑的能滴出墨来。
他从小受够了父母因为各种各样的女人争斗,也厌倦了那样的日子。
这才逃离了京城,逃离了官场,只一心一意做个教书匠。
守着她与女儿过了大半辈子。
他有时候很固执,有时候又视规矩如无物,所以,他才会觉得,就算没有儿子,也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。
可他万万没有想到,自己的妻子,居然性子左成了这样。
“你别用那种目光看我,盈盈如今,还能找到什么好人家?我这当娘的,也是为了女儿着想。”
“是为了女儿,还是看看上了淮安的前途,你自己心里清楚。
此事,你告诉盈盈,若再生了这龌龊心思,别怪我翻脸无情,不认她这个女儿!”
薛夫子起身,背着手往外去了。
他在想,这么多年任由周氏一人再后院独大,是不是他错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