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既然这样,再让我最后任性一次吧。”
“我知道我永远也无法做到你们想象中的样子,所以,请让我走吧,爹爹、娘亲,哥哥,看在你们曾经如此爱我的份上,放过我不好吗?”
云念背脊挺直,哀声问着,她将幕篱扔到一边,扯开了发髻,如瀑的长发倾泻下来,像是黑沉沉的云,
悲伤和绝望如同附骨之蛆,混合在她的脸上,竟然出现了一种悲悯的意味,让人无法用凡世的眼神去看她,
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匕首,带着凛凛的寒光,刀刃对着自己,将头发拢到一起,
“身体发肤,受之父母,如今,我削发为志,只愿与丞相府断绝关系,从此不再往来,还请您成全。”
丝丝缕缕的碎发顺着风落下,落到地上被尘土沾染,一如她对于云家的留恋,自此无关。
云方很久没有说话,他的神情变得越来越冷酷,而后面无表情地让人把云念从地上抓了起来,
“你果然不是我的女儿,而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鸠占鹊巢的恶鬼,我原本还不相信,我的思思绝不会如此不听我的话。”
只留下一头及肩短发的少女仓惶地抬头,看着口出惊人之语的丞相,
“云娇,你上前来,可以开始准备仪式了。”
云念看着云娇一步步走近,放大的瞳孔里全是她念念有词的声音,刀尖割开她的手腕,有什么温暖的液体从她的身体里流逝。
……
卫青珏还在赶路,他猝不及防地趴伏在马背上,突入起来的心悸让他感到有一丝不安,
原本就皱着的眉头现在有了更加深沉的褶皱,似乎有什么他不愿意预见的事情要发生了,
该死,不能再去想那个冷酷的女人,他不知还有人的演技到了这般出神入化的地步,连他都骗了过去,
摄政王不愿意承认云念从没有喜欢过自己,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,
飞驰的骏马奔跑在官道上,无人敢拦,
偏偏越是告诉自己不能去想,他的思绪也就越加不受控制,
芙蕖说得对,女人都是骗子,越是好看的女人也就越会骗人,是他太过于轻信他人,忘记了自己原本就不可能得到真挚的爱意。
年轻的摄政王终于意识到,说出口的喜欢可以是假的,没有说出口的就更加是了,
他的视线不应该纠结在儿女情长,而是应该放在他的新仇旧恨之上,飞羽楼戏耍了他,自然应当得到应有的惩罚,
至于珂姝,这个惯会装可怜的女子,不仅和晋阳王以及丞相联手,说不定连珂罗都有人参与。
可他还是无法欺骗自己,哪怕已经到了此刻,明明已经认定云念就是骗子,他却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忘了她,
“该死!”
卫青珏将马鞭狠狠一甩,受到痛苦刺激的骏马蹄子奔跑的速度越快,
“待我处理完宫里的事情,云念,我定要将你关起来,好好审问一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