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郎!”“舅公!”
白月被那咳声震的心惊胆战,连忙便要掀开盖头起身。
聿逐也已经站起想要上前搀扶,却是被一把扫开,也不知久病于床榻的男人此时哪来的那么大力气,竟是起身生生将白月和聿逐按了回去:“咳咳咳咳——拜!”
“舅公......”白月哽咽,眼泪几乎要打湿她面前的红盖头。
泪水滴落在上,宛若鲜血。
“阿月,听舅公的话。”聿逐死死地握着拳,最终还是拉着哭泣不已的白月面对面跪好。
然而还不等他们将这最后一拜行完,身旁便骤然砸下一个沉重却又轻飘的身躯。
“砰!”
棉衣厚实且软,砸在地上其实也没发出太大的声音,然而这声音,此时却宛若一道洪钟,砸在了在场的另外三人心头。
这场婚礼,终究是没有行完。
被以一种十分惨痛悲伤的方式中断。
白月几乎是在掀开盖头的瞬间便昏了过去,她感觉这盖头好像永远的蒙在了她的面前,四处都是如鲜血一般的红......
似是因为执念者对于这段记忆太过于痛苦,自此“场”中的景象就好像突然被开了倍速,快速变幻着。
舅公终究还是去了,原来此前的“好转”不过是回光返照。
舅母太过悲痛,竟也病倒了。
与当初阿翁病逝后的舅公一样,令一向乐观坚强的白月几度崩溃。
舅公舅母膝下无子,最终还是舅母的娘家人来帮忙操持了丧事,之后便把她接走了。
说的是去城中有更好的大夫,离开伤心处也能更好的调养,但临走时看着白月和聿逐的眼神,明显就跟在看什么扫把星似的,不知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传闻。
偌大的房子,如今就只剩下了聿逐和白月两人。
先前开朗跳脱的小姑娘,如今变得郁郁寡欢。时常陷入昏睡还总是在睡梦中惊恐呼喊,似是得了什么癔症。
聿逐带她去瞧了大夫,除了身虚体寒,也没检查出什么异常,只当她是悲伤过度,便一直寸步不离照顾爱护,却也始终克制守礼。
他与白月未能真正完婚,若真到逼不得已,他离开之后,白月还能另寻幸福。
祸不单行,灾难与厄运总是一件接着一件。
白月的身体还未见多好转,村中却突然有许多百姓身体出现不适。
本就对聿逐有颇多偏见议论的村民们,这次终于是彻底爆发了。
灾星、恶魔......
陷入恐惧的村民们几乎立刻认定了这些灾祸是聿逐带来的,此时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,以免害他们最后也落得像白月的阿翁和舅公一样的下场。
聿逐不堪其扰,最终还是决定带着生病的白月离开村子,然而在他准备离开的当晚,村民却悄悄的聚在了一起,他们中间,是两个陌生的面孔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