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白看着楼七,“去看余老夫人了。”
楼七“嗯”了一声,进屋倒了杯冷茶两口灌了,仍不解渴,又喝了一杯,放下杯子时动作一顿。
“你这么盯着我干什么?”
既白眨了眨眼,目光别向另一边,脑中却犯起嘀咕,今日的楼七和那晚的楼七,简直像换了个人似的。
“你可别背后偷偷骂我。”楼七坐下说。
既白又转了回来,“谁骂你了?”
“那你嘀咕啥?”
“我嘀……”既白一顿,心想我嘀咕了么?我说出声了?
“有话就说。”
既白想了想,抬肘压在桌上,倾身靠近了些,“我昨儿个办差去了没来,才一日,你变化怎么这么大?前晚还跟有病似的,今日就治好——”
“唰——”的一声。
“诶诶诶。”既白端着茶就跳开,“明明是你让我说的,你还动手。”
楼七提着剑,“你说谁跟有病似的?”
既白捏着茶盏嘿嘿一笑,“我有病,我有,行了吧。”
楼七轻哼了一声,收了剑,再去倒茶,壶里已经空了。
丫鬟眼尖,赶忙提壶去加水,房中便只剩楼七和既白二人。
天气炎热,院中的景致被热浪扭曲,眼前的一切都显得那样不真实。
楼七收回目光,看向既白。
少年端着茶,翘着腿,半眯着眼惬意地喝着茶。
“既小白。”
既白手一抖,茶水险些泼出来,“你说谁小呢?谁小了,谁小了啊?”
楼七不接茬,只看着他问:“大昭寺你去是不去?”
“大昭寺,三小姐也去吗?”既白果然被带偏。
楼七点头,“明日你要是得空,一起吧。”
“得空,当然得空。”既白放下茶盏,说:“三小姐要去大昭寺,公子指定是要派人跟着的,近来澹风在忙别的事,三小姐这里我负责。”
话音刚落,余晚之和坠云回来了。
既白连忙起身,“三小姐,公子让我来送东西。”
“有劳了。”余晚之说着去看桌上的盒子。
盒子两尺来长,一尺来宽,不可能是装的吃食。
“这是什么?”
既白抬手揭开,边说:“是衣裳,六月六天贶节,宫中设宴,仪妃娘娘特意邀您进宫赴宴,这是宫宴上要穿的衣裙。”
坠云连忙把衣裳从盒子里捧出摊开。
“这也……”坠云惊叹道:“太好看了。”
衣裳颜色素雅,但质地上乘,如纱似烟,衣身没有过多的装饰,仔细一看,才发现裙面上用银线绣着几朵盛放的芙蓉,流动间若隐若现。
不用猜,余晚之也知道衣裳出自谁了,原以为是仪妃娘娘所赐,到头来还是沈让尘的手笔。
客套的感谢竟然一时出不了口,余晚之颔首,“收起来吧。”
说完转头见既白还在打量她,便问:“怎么了?还有事?”
“没有。”既白摇头,又点头,“也算有,公子让我看看三小姐什么反应。”
余晚之险些失笑,坠云和楼七已不约而同地笑出了声,余晚之侧头横了二人两眼,看向既白。
“我是什么反应?”
既白咧嘴一笑,“三小姐处之泰然,宠辱不惊,没什么反应。”
余晚之看着坠云把衣裳收起来,“你准备这样回他?”
“若能不这样回自然好,”既白说:“不然公子还当我办事敷衍呢。”
余晚之想了想,“那你便回他……尚可。”
既白点头,得,这就是三小姐的风格,公子一听就明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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