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蕸静静的看着摩玄,执着而坚定。
她知道,知道自己每一次见他,他都是有话要说的。
摩玄每一次欲言又止,每一次的犹豫,白蕸看得确切,每一次,都在等他开口。
等他在自己转身那一刹那挽留。
可他却没有。
兵家命短,谁知明天对方是否还活着。
白蕸有时心中暗恨,恨这人不解风情。
明明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,他为何不主动言说。
非得要她自己出手!
二人无言面对片时,摩玄叹了口气,缓缓道:”那些事已成过往,白将军莫要再提了……“
白蕸恨不得掐死他。
她要听的是这个吗!
将军。
哈,多高大威猛的称谓啊!
偏偏却陌生疏离得要死。
翻涌的怒气激起了偏执,她上前一步,不肯就此罢休:“摩玄,你到底说不说!”
白蕸盈满火气的杏眸直瞪着男子,像是要从他身上挖出最薄弱的点:“你若今日不将话说清楚,我明个儿就回北沅去,这边关,这破村落,谁爱守谁去!老娘风华正茂的,嫁谁不是富贵荣华,偏要待在这苦寒之地受你的气!”
“将军……”
“烦死!用不着你说了!”
白蕸气的鼻子歪了,拂袖便要离去。
谁想,下一秒,白蕸的手臂便从后被人用力拽住,脚下一个踉跄,后背径直撞入男子的胸膛。
她愣了。
虽然一番话颇为撒泼,那也不过是撒泼泄愤,从未想过摩玄会有这样的动作。
若是,若是他这举动早几年,白蕸做梦都能笑醒。
可现在……
“少将,请自重!”
白蕸咬牙切齿,不贪恋摩玄身上一丝温度,挣扎脱身。
但她似乎忘了,如今的摩玄早就不是在玉楼处处受制于她的打手,又怎会乖乖听她每一句话,更何况在他并不想放手时。
白蕸那一点挣扎,在摩玄的禁锢下简直不要太小打小闹。
白蕸挣扎半天都没结果,反而感到臂弯间那双手的力道越发大了。
她有种错觉,再这样下去,自己迟早会被勒死在摩玄手里。
想到事情也因自己而起,白蕸忽的没了底气。
人家都是借酒壮胆,她倒好了吧,借怒壮胆,现在气一过,就想找个地洞埋下去遁走。
“少将,你看天都快黑了,再不回去……”天都要黑了……
白蕸的声音到后面越来越小,几乎不可闻。
迎面而来的风很冷,她脸上却像是烧了一团火,冷风怎么刮都刮不灭。
摩玄竟然将下巴搁在了她的肩膀上!
这分明是……
“对不起。”
摩玄的声音微黯沙哑,气息穿过女子的发缕擦在她的耳廓上。
有点痒。
白蕸稍一转头想躲开,却听摩玄说的下一句话,瞬时,整个人僵直了。
那年边关城外,冬风凌烈,吹得人心惶惶。
黄沙大道,君心难测。
冷峻隽秀的男子俯首在她颈项间,撕下了那副冰冷的伪装。
他薄唇一张一合间,说的是实情,亦是无情。
“对不起……”
“不能三书六礼聘你为妻。”
……
一句话,不多不少十几个字,像把剑,在心口戳了十几个血淋淋的伤口。
痛得几乎让人窒息。
白蕸深吸了口气,开口道:“事到如今,说这些还有何用。要不然,你还能把东越那狗皇帝杀了不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