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卧里,新旧两张床被拼在一起,宽大得让人一进屋就忍不住惊呼一句“好大的床”。
周凛洗完热水澡出来,看到沈七七和乐乐正在床上打滚,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,连忙跑去将沈七七给抱住。
“医生怎么说的?还没天黑你就给忘了?要不要我在你脑门上贴一张注意事项?”
沈七七刚才看乐乐滚来滚去的,很好玩,忍了好久,最终还是没能忍下去,于是把家里的被褥都拿来垫在床上了,才敢慢悠悠地尝试滚一圈。
谁知道,自己一个滚儿都没转完,就被逮了个正着。
她委屈啊!
但是,谁让她理亏呢?
沈七七有苦难言,深深叹了口气,低头抚了抚肚子,愧疚道。
“是妈妈贪玩了,宝宝们,对不起啊,妈妈这段时间安分些,等你们生出来以后,再带你们去玩。”
乐乐也爬了过来。
稚嫩的脸上满是胆怯,她却像是个小英雄一样,将所有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:“爸爸,你别怪妈妈,是我缠着她跟我玩的。”
沈七七自然是不能让个孩子替她受罚:“我是大人,要做什么不做什么,我自己能决定,跟乐乐没关系。”
瞧这母女俩互相包庇的模样,周凛恍惚间以为自己是个胡乱问责的冷血无情的狗官。
怎么滴?
这么急着辩解,是怕他一气之下给她们判个斩立决?
周凛又好气又好笑,刚刚冒出来的那些叮嘱,索性全都不说了。
他将多余地被褥抱走,上了床,将属于自己的被子往身上一盖,背对着两人,再把眼睛一闭,就要进入梦乡。
人家母慈女孝的,就他一个没人疼没人爱的老鳏夫。
他心里拔凉拔凉的!
沈七七和乐乐见状,对视一眼,而后默契地朝周凛扑过去,围在他身边“爸爸”长“周同志”短的。
她们也不说其他的,就一直“爸爸”“周同志”地叫着。
还不到三分钟,内心拔凉的周团长,就春满人间了。
一家三口笑闹了好一阵子。
许久,乐乐撑不住,最先进入梦乡。
睡在中间的沈七七给乐乐掖好被子,转身就把头枕在周凛的手臂上。
“你明天有没有空?离过年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,再不做腊肉,过年的时候就吃不上了。”
“我早上去跟小刘定些肉和香料,训练完后,正好可以把肉给腌上。”
周凛一反常态地跃跃欲试:“只腌腊肉吗?我看方嫂子家里还腌了两只腊鸡,我们要不要也腌几只试试?”
沈七七有些好奇:“你怎么这么期待?”
听到这个问题,周凛沉默了片刻。
然后,他温柔地摸着她的发顶,语气惆怅。
“以前没年快过年的时候,我路过家属院,都能看到每家每户都挂上腊肉或者腊鸡,红彤彤的。倒不是我馋那口肉,而是相比于规规整整地宿舍,挂满腊肉的院子更有家的味道。”
沈七七回想了下。
方嫂子、段兰嫂子、魏大娘……每家多多少少都挂上了腊肉,或是系在晾衣架上,或是挂在绳子上,又或是吊在灶台上。
她每次路过,都能闻到独属于各家各户的腊肉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