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还记得去金陵那次吗?”
柳春珺点点头,她拢共就去了一次,当然记得。
“那时候我去金陵一家津味馆吃饭,可巧就碰到了他。不过那日他是微服,我并不知道他的身份。”
姜知檀说着,眼睛里闪着亮光,似乎仍沉浸在当日的情景里。
“那日我们两人都点了一味葱烧海参,可掌柜出来说只有一客了,我便让给了他。”
“谁知他过来问我是不是天津人,我说是的。他便邀我一起吃,说他也是天津人……”
……
姜知檀说着,脸上有了一些小女儿的娇羞。
柳春珺见她这样子,知道她跟那位大人毕竟是情意相投,也为她高兴。
“那……那司衡大人……”柳春珺忍不住吞吞吐吐问道。
姜知檀翻了个白眼,“他?一听说守备大人看中了我,立马回屋帮我打包袱去了。我什么都不要,谁要他那三瓜俩枣,守备府里什么没有。”
柳春珺闻言摇摇头,实在想不到司衡竟是这样的人。
“姐姐告诉你呀,男人都是这样的,只要有足够的利益,哪有什么爱不爱的。你呀,可别犯傻。”
姜知檀看着柳春珺的脸蛋,点了点她的额头。
“那你和那位守备大人不是情投意合吗?”
柳春珺好奇道。
“我若是无盐嫫母,你觉得守备大人能看上我?他若不是守备大人,你觉得我能在一个比我父亲还大一岁的男人身上生出爱意?”
“一切不过都是各取所需,当然我也不否认,现在他对我是很好的,我也很感激他。”
柳春珺听到守备大人比姜知檀的父亲还大一岁时,心里开始难受,替姜知檀不平。
姜知檀笑了,“你这什么样子,他今年四十出头,官场上正是旺年。过两年我生下孩子,将来说不定还能封诰命呢,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日子。”
柳春珺上前抱着姜知檀,头伏在她的肩头,声音带着一丝哭腔。
“无论你怎么说,我还是心疼你。你这样好的人,愿该佳人配才子。”
姜知檀知道柳春珺是真把她当姐姐,才这般心疼自己。想着少女时期的梦,眼底到底浮上一层忧伤。
过了一会,姜知檀直起身子,仔细将柳春珺瞧了瞧,见她眼底发青,人也瘦了许多,有些心疼,“怎么瘦了这么多?可是陈朝安如今待你不好了?”
柳春珺摇摇头,“他待我还好的,就是前阵子染了风寒,吃了一阵子药,看着瘦了些。”
姜知檀点点头,眼中闪过一抹厉色:“倘若陈朝安欺负你,你记得跟我说。我虽只是个妾室,在守备大人那里吹个枕头风,给陈朝安穿个小鞋不在话下。”
柳春珺忙搂住她的胳膊,“姐姐疼我,我知道。二爷待我还是很好的。姐姐若有心,平时帮我留意一下我弟弟的消息就好。”
“你放心,你弟弟就是我弟弟,我留心着呢。”
当天风大雨大,柳春珺要留姜知檀住下来。姜知檀却没肯,吃完晚饭仍旧顶着风雨走了。
临行之前,姜知檀递给柳春珺一张纸。
“这是丹徒县那家车马行的文书,我如今用不到了,送给你。你记得留个心眼,谁都别说。连你家那位二爷也不要说。”
柳春珺有些不明白,姜知檀只好指点她:“任何时候给自己留一点退路。这就跟存私房钱一样,先存着,总有用得到的一天。”
柳春珺点点头,“知道了,谢谢姐姐,我会照做的。”
当天夜里,陈朝安没有回来,此后四五天都没有回来,柳春珺不知道他去了哪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