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魄跟王印梅院里的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,陈朝安外出公干了。这次去的很急,连行李都没带。
上次一场雨过后,天气果然变得更冷了,即便是艳阳高照,背阴地里的冷风都是刺骨的。
赖美玉带着侍笛进了茶楼,站在二楼看了一眼前门不远处晒着太阳的车夫,带着侍笛下楼从后门出去,转进一条小巷,进了一扇乌漆门。
“姨奶奶,这是哪里?”
侍笛有些惊异的看着赖美玉。
赖美玉指了指院子里的木墩,“你坐着晒会太阳,我要办点事,回去再跟你说。”
侍笛见赖美玉推门要进屋里,吓得脸色苍白,一把拉住了她。
“姨奶奶,您可不能犯错,二爷他……”
赖美玉不耐烦的挥开她的手,“我说了,回去会告诉你的,你放心,我有分寸,绝对不会做对不起二爷的事。”
侍笛这才忧心忡忡的退回去,坐在木墩上,想听一听屋里的动静。
只是屋里的人说话声音不大,她努力了半天也才听清了几个字,什么“放账”、“银子”、“账期”之类的,见确实不是什么风月之事,一颗心总算安定下来。
赖美玉原本憋着一肚子气,席澍拖了三个月才传信让她来见,她以为是放账出了问题。
一进门看到席澍半躺在床上,形容消瘦,面色枯黄,原本俊朗的一张脸少了平日的洒脱,看着有几分可怜样。
“你……你这是怎么了?”
赖美玉上前,坐在床边一个矮凳上,有些担心的问道。
席澍苦笑着,“没事,就是生了一场大病,缠绵了两个月,如今快好了。”
“我原本想早点见表姐的,只是实在下不了床。放账的事表姐不必担心,有我舅舅在,没人敢赖咱们的账。”
”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过年了,到时候再收账。只要收账了,我马上让人通知表姐。”
赖美玉点点头,“这个事不着急,你先好好养身体。你还年轻呢,可别不当回事。”
席澍点点头,心下安慰,“还是表姐心疼人,我原先还以为表姐会生气呢。”
赖美玉见他屋里清冷,问道:“你自己住?怎么没找个小童伺候你?”
“找了的,前几日被我骂走了,笨手笨脚的,煎药都能煎糊了。如今让舅舅替我再找一个呢。”
“吃饭了吗?”赖美玉轻声问道。
席澍摇摇头,肚子也适时发出咕噜声。
赖美玉起身出了屋子,“我去看看你家里有什么,给你做点饭。”
侍笛看着赖美玉出来,忙迎了上去。
赖美玉进了灶房翻找了一圈,只找到一罐子白米,吩咐侍笛道:“你过来帮我煮点粥吧。”
侍笛坐到灶膛前开始生火,赖美玉一边淘米一边说道:“屋里是我表弟,生了重病,就快死了,我来看看他。你可别瞎想。”
侍笛应了一声,等米粥烧好了,端进去后看到一个脸色蜡黄,脸颊都凹下去的男子,知道姨奶奶没说谎,才算彻底放下心来。
席澍捧着暖烘烘的粥碗,闻着米粥扑鼻的香气,眼睛里泛起泪花。
“白粥……表姐给我做了白粥……”
“我在这屋里住了这么久,还是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