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朝安在外奔波了七八日,一脸郁卒的回了丹徒。
徐伍德在旁劝慰道:“大人别灰心,这趟江阴之行虽不顺当,是有小人作祟,咱们被人误导了,白折了两个弟兄。我看还是杜策那边靠谱,不如咱们养精蓄锐,等杜策的消息。”
陈朝安嗯了一声,先回了县衙。
卜易道坐在衙署二堂的书房,站在书案前,哼着小曲画画。
陈朝安推门进去,一股热浪混着四合香扑面而来。“大人好雅兴,这是画的什么?”
卜易道面露得色,指了指书案,“你来看看,我这笔冬梅怎么样?”
陈朝安伸头看了一眼,没口子夸道:“构图巧妙,技法出众,大人的画艺真是越来越好了。这幅画回头我得带走,书房正缺一张寒梅图呢。”
卜易道哈哈笑着,将画笔搁在笔架上,志得意满的坐在太师椅上,看着陈朝安问到:“江阴公干可还顺利?”
卜易道是知道陈朝安另有一层锦衣卫职务的,平时并不会追问陈朝安具体办的什么公务,最多问一嘴是否顺利。
陈朝安含糊应了两声,转而问道:“过了年没多久,大人就要任满了,如今可有准信了?”
卜易道嘴角含笑,“应该是到顺天府去,虽没有十分准,却也有七八分了。”
他嘴上说的是七八分,实际兰家跟他说的是已经作准了的。
因为这桩好事,他最近特意每晚陪在有孕的兰有仪身边,随她差遣,半夜端尿盆都没有二话。
兰有仪如今有孕三个月,孕吐正严重,见卜易道如此伏低做小,总算出了心中恶气。
陈朝安心里发酸,嘴里却真诚的祝贺:“大人在丹徒兢兢业业三年,考评都是优,原本就该高升的。以后有机会可得拉拔兄弟一把。”
卜易道拍拍陈朝安的肩膀,“你我兄弟一场,不用你说,兄弟也会放在心上。”
陈朝安又恭维了卜易道一番,准备告辞,却听卜易道说了一句:“晴明,你家那位五姨娘可愿割爱?”
陈朝安心中大怒,脸上竭力维持着平和,语气却多少带了一丝冷意。
“我那位姨娘如今有孕了,倒不好送给大人,回头我另找一位服侍大人。只是,夫人那边……”
“如今她大改了,再不像从前那般胡乱吃醋了,前儿还把身边一个丫头开了脸给我呢。”
卜易道十分得意,连兰有仪这样的高门贵女也有低头的一日,却全然忘了自己半夜端尿盆的奴颜婢膝。
陈朝安猜测兰有仪给丫头开脸,应该是在跟汪欣月别苗头。卜易道既然自以为对于妻妾关系已经全然掌控,不往他内宅送个人搅风搅雨,陈朝安如何能平了心中怨气。
“到底是大人有手段,夫人这般河东狮都变成绕指柔,晴明佩服佩服。那过几日,我安排个人伺候大人?”
卜易道舔了舔嘴唇,小声道:“先找个地方让我看看,若是满意了再带回府。”
陈朝安心知他怕再找一个像汪欣月那样的,后宅再起风浪。
“大人放心,绝对找个温婉可人的。”陈朝安挤了挤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