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她失神,段柏章说:“未经许可,希望你能原谅。”
“原谅什么?”
“原谅我将你带回这里。”
原本谈桐对于段柏章先斩后奏的举动还有点怨念,但他如此正式的道歉却让她不知如何是好。
而且他用了一个奇怪的字眼——回。这是他自己的房子,她从未在此居住过,段柏章却早已在心里认定了她就是女主人。
她咬着下唇,局促地看向窗外。
北城的冬日白昼短暂,经过这一番折腾,天边仅剩黄昏的余晖。
平日里,这是谈桐这类夜猫子开始活跃的时间。但今天经历的太多,当神经松弛下来后,她不禁感到困倦。
她小小地打了个哈欠,说道:“我想去洗个澡。”
段柏章说:“你早些休息,想吃喝什么就和我说或者直接点外卖,有需要随时叫我。”
他把能想到的不厌其烦地都告诉了谈桐,谈桐觉得段柏章实在有些唠叨,下意识便皱了皱眉:“我知道了。”
段柏章不再说话,神情明显有一些低落。谈桐这才意识到,她的态度好像有些不耐烦。
她刚想解释一下自己不是讨厌他,段柏章便识趣地走了出去,还贴心地带上了门。
谈桐有些懊恼,但是情绪只一闪而过,她就拿上换洗衣服去洗澡。
次卧也安装了浴缸,不过谈桐担心自己在泡澡时不小心睡着,便只冲了淋浴。
温热的水流顺着头顶倾泻而下,谈桐闭上眼睛,试图放松紧绷许久的神经。
然而眼前变得黑暗的瞬间,恐怖的景象就如影随形,再次出现。
她丰富的想象力永远在不合时宜的时间发动。只见躺在地上的男人猛然睁开双眼直视着她,随后尸体突然动了,以四肢扭曲的怪异姿势站了起来。
他的头顶有一个碗大的空洞,粉白的大脑暴露在空气中,他却一点感觉都没有,而是一步步踉跄着向前走来。
这一系列动作在转瞬之间发生,谈桐惊恐地睁开双眼,眼前只有灰白的瓷砖墙壁,哪里有什么可怖的丧尸,一切都只是她的幻想。
谈桐知道这个噩梦不会轻易散去,她睁着眼匆匆洗完澡,换上睡衣缩进被子里。
磨毛的四件套很是温暖,但谈桐依旧一阵阵战栗着,外部的暖驱不散她体内的恶寒,她想起来吃片药,却发现她忘记把药带到段柏章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