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Easy(放轻松),”他手掌向下压了压,“或许你还记得你在医院时答应了我什么?”
医院?
谈桐和俞镇宗在医院的唯一交集就是在她酒店腰伤发作后,俞镇宗好心让司机送她去了私人医院。次日他就要离开北城,出发前特意到医院探望她。
那时谈桐疼的想死,看见俞镇宗出现在病房,除了在心里咬牙大骂外没有一点多余的力气。她甚至没听俞镇宗说了什么,只是盼着他赶紧离开。
而如今俞镇宗“友情”提醒她:“我记得你答应过,会把欠我的那一晚补上。”
“你放——”谈桐死死攥着拳,将到嘴边的脏话吞了回去,这不是适合和俞镇宗撕破脸的地点和时机。
有一件事她始终不明白,她虽然称不上天不怕地不怕,但也并不是畏畏缩缩的人。然而她在俞镇宗面前时,却总是有种不安和悸然。
她不愿称之为恐惧,但如影随形的噩梦总是打破她的嘴硬。
就像如今,俞镇宗带着令人不安的笑容,坐在她的对面,满脸怀念地回忆起过去。
他说:“当时你好憔悴,躺在病床上,挂着吊瓶,脸色白得像纸。我便讲,我让你受伤就补你一个资源,而你欠我的一次以后也要补偿回来。可是如今我做到了我的承诺,你却食言了。”
他说的事情谈桐完全不记得,她不是不愿意承认,她是丝毫没有印象。
那时她挂着止痛泵,医生说让她疼就按一下。止痛药的副作用就是嗜睡,她清醒的时间屈指可数,还都是被疼醒的,甚至不记得俞镇宗来看过她。
因此俞镇宗的每一个字她都不相信,她一向不吝以最大的恶意揣测面前这条毒蛇。
俞镇宗也不介意她相信与否,他自顾自地讲起:“不过你那个前男友还真是痴情,如今还在到处插手你的事,像个多管闲事的家婆,烦人得很。”
说到这,他仿佛突然想起什么:“对了,你还不知道吧,你那个前男友在到处找进这个圈子的渠道。你要不要转达他一下,让他不要太高看自己,更不要从别人口中抢食,否则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。”
谈桐微微眯起眼睛,带着不屑的表情看俞镇宗,任凭他说什么都无动于衷。
她不会被俞镇宗的三言两语激怒,她知道他要跟她打心理战,而她最不怕的就是和人拼耐心。
当年她能为提升一点成绩磨几个月的技术动作,如今她能为了一个角色试镜七八次,熬到别的演员都受不了,她的心理足够强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