呼卫心兰为表姑,眉眼都舒展了开来。
她露出一抹笑容:“心兰从小就爱钻牛角尖,我骂也骂了,可就是没用,又不能狠心不管。多亏了你,点醒了我这个不争气的女儿。”
“姑祖母,表姑就是一时想左了,如今否极泰来,后福大着呢。”
以沈云绾如今的身份,说出这样的话,对淮安大长公主来说,便是一个宝贵的承诺。
自己这次总算没有押错宝。
淮安大长公主的语气和蔼极了:“你来找我,是不是遇到难事了?你只管说,能帮的,我一定会帮。”
“多谢姑祖母。”沈云绾起身朝着淮安大长公主行了一道福礼。
见状,淮安大长公主连忙拉着她坐下:“一家人,不兴讲这些虚礼。”
沈云绾这才说道:“姑祖母,我想跟您打听一个人,姜重吾。”
闻言,淮安大长公主眯起了眸子,她意味深长地将沈云绾打量了一番,语气带着几分扼腕:“心兰要是有你十分之一就好了,你这丫头的眼睛实在是利得很。”
沈云绾目光闪了闪。
看来姜重吾身上果然有“文章”。
“姑祖母,云绾笨拙得很,还得请您帮我解惑。”
沈云绾顿了顿,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:“从前我以为姜大人更看好宸郡王,所以才想推举宸郡王做太子,可是后来我倒觉得……姜大人更像是不满我家王爷才会如此。”
“姑祖母,若是当真有什么误会,还是尽快解开,也好冰释前嫌。”
沈云绾浅浅一笑:“姜大人教导过父皇,就是让夫君登门请罪也是应当的。”
“云绾,姜重吾是不可能让谨王登门请罪的。”
淮安大长公主拍了拍沈云绾的手。
“若是谨王真这样做了,陛下第一个不饶他。”
“姑祖母,夫君若是大张旗鼓地登门,哪里是请罪,分明是逼迫,自然不会让姜大人为难。不过……”
“姑祖母的话我听明白了,姜大人是不可能私下跟夫君接触的。”
这让沈云绾愈发好奇了,既然姜重吾连见萧夜珩一面都不愿意,为何要找自己单独说话呢。
淮安大长公主的眼底闪过了一道幽光。
这丫头太伶俐了。
以姜重吾的心机城府,绝不可能将对谨王的厌恶流露出一星半点。哪怕他曾经支持过宸郡王,世人也只会以为姜重吾是猜度着陛下的心意行事,这正是他的高明之处。
想到那段尘封的往事,淮安大长公主的眼底浮上了一丝惆怅。
现在的京城双姝对比从前就是一个笑话,不过是刻意营造出来的名声,也就是那些狂蜂浪蝶认可,哪像从前,不但让无数男子心折,便是女子之中也无人不服。
但这些话,淮安大长公主是不可能告诉沈云绾的。
沈云绾端详着淮安大长公主的脸色,试探地开口:“还请姑祖母明示,夫君和姜家到底有什么嫌隙?”
萧夜珩做姜重吾的孙子都够了,总不能是萧夜珩和姜重吾本人有嫌隙吧。
“云绾,你心思通透,有着一双慧眼,不过呢,为尊者讳。真相啊,只能靠你自己去发现。”
淮安大长公主意味深长地道。
从前沈云绾还以为对方是在卖关子,可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人,淮安大长公主还不肯说,说明这件事牵扯颇多。
上次!淮安大长公主提起齐国公府,也是这样讳莫如深的语气。
究竟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呢?
等等!
沈云绾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,快得差点让她来不及抓住。
为尊者讳!为尊者讳!
以淮安大长公主的身份,除了太后娘娘和陛下,天下哪里有比她更尊贵的人。
也许,大长公主要表达的并非这句话本身的意思。
死者为大,能让大长公主避讳的……
有没有可能是一个已经离世的人。
难道,是秦国夫人?
“姑祖母,云绾多谢您指点。”沈云绾隐去眼底的亮色,屈膝给淮安大长公主行礼。
“云绾,我没有什么好教你的。”淮安大长公主淡淡一笑。
太后极力隐瞒的往事,真要重新揭开,这个人也不能是自己。
淮安大长公主眼里的暗芒一闪而逝。
她也很期待,沈云绾能给这表面平静的京城带来什么样的变化。
这件往事,在京中到底能够掀起多大的风浪?!
便是淮安大长公主也不得而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