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去替孤将医仙接到神狱来,孤寻他有要紧事。”
“是,司狱大人,”两个狱卒上前领命,化为赤红血雾消失在神狱中。
谢无霜眼里满是担忧,“师父,您没事吧,怎么会如此憔悴?”
“孤休养一阵便可恢复,你不必担心,自去修炼才是要紧事。”谢弱水正要拂袖离去,却听见谢无霜咬着牙发声质问。
“师父,您是否不顾阴阳生死,复活了魔尊?”
“不错,你有何事?”
惊讶于谢弱水回答得如此迅速干脆,谢无霜怔愣许久,心底泛起微微的冷与痛。
是了,她的师父谢弱水本就不受拘束,行事从无顾忌,便是要受阴阳反噬,也不会有丝毫犹豫。
“没事,徒儿去修炼了,”她呆呆地往回走,心里徜徉着挥之不散的愁绪。
医仙被神界的狱卒恭敬请来,穿过神狱蛇龙木建造的廊庑,掀开金丝织绣的狐皮帘子,低头钻过密林藤蔓似的,闻见浓厚奇诡的血腥与药物的气味。
袅袅的诡雾里,谢弱水半倚在坐床上,端着一盏子赤红的鲜血。若有所思地看着床榻上肌肤开裂的魔尊殷拒霜。
殷拒霜因为初次复活的疲惫,已经再次昏睡过去,基本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,靠着房间里残留的女人幽香,那颗惶恐不安的心稍稍安定下来。
见有人进来,谢弱水拢紧衣襟,向医仙见过礼后,对着床上的人笑得千娇百媚,“医仙,贸然惊扰您,孤这儿有位病人需要您看一看。”
“司狱大人不必客气,”医仙早就清楚谢弱水与扶清的关系,再加上谢弱水在神界独一无二的地位,哪里会生出怠慢之心,“待老朽一看便知。”
谢弱水眉目间扬起浅淡的笑意,“孤听说前几日有位叫沧离的仙君,在三十六重天的修炼地被打伤了?”
“是的,正是老朽诊治的那位仙君,她是在修炼场上与白鹤忘机神君切磋时,不小心受的伤。”
“忘机神君,”谢弱水勾唇笑了笑,又垂眸看着床上即便昏睡也清丽脱俗的殷拒霜,轻轻地自言自语道,“你那女儿似乎继承了你的好人缘,白鹤忘机那样的神君还会帮着她争风吃醋。”
医仙的呼吸顿时停了一下,这一家子几口人的故事,在神界早就传得沸沸扬扬。
那位沧离仙君明明都被罚下过界,人家神尊和小殿下也重修旧好,偏偏这人还沉浸在月老编织的凡间剧本里不愿走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