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母后提的?”
朝瑾摇了摇头,颇有几分无可奈何的回答,
“是朕。”
朝玄羽这才将提起的心悄悄放下一瞬,小心翼翼的查看皇兄的神情。
认真说来,朝玄羽最黏长兄,幼时屁颠屁颠的跟在长兄身侧。
但他心知肚明,若非七年前那件事,在长兄心里,最亲近的弟弟还是大雍武安王,朝玄风。
“算算日子,岂不是春猎结束,二哥便回京了?”
今年春猎延迟了些,如今已是四月,太后千秋正是五月十五。
“朕猜,用不着回京再见,光明泪,小心了。”
朝瑾意味深长的笑了笑,带着点不怀好意的落下一子。
倒是朝玄羽被吓得头发瞬间炸开了花,磕磕巴巴的开口,
“二,二哥会到猎场来?!那皇兄还召我夜谈!不行不行,我得赶紧走!”
朝玄羽急得像乱窜的花枝鼠,着急忙慌的就想抱着衣袍冲回营帐。
如果长兄只是喜欢看他受些无关痛痒的罚,以此满足一点自己的恶劣心情。
二哥那个满心满眼只有长兄的执拗性子,可是能因为嫉妒他亲近大哥,就把五岁的他扔到树上,逼他立誓三天不去找大哥的狠人!
七年前朝玄风为着这一份几近癫狂的在意犯了浑,这才让大哥气狠了,将人赶去边关足足七年不准回。
如今一回来就让他知道他在大哥营帐里彻夜畅谈,这还得了?!
看着朝玄羽慌慌张张的样子,朝瑾松垮垮的往后一靠,长腿微屈,总算是扫除了一点心中郁气。
果然,看光明泪呆头呆脑的可怜样子,是一生乐事。
“没点出息。
有朕在,怕什么?二十岁了还怕他拎你上树,不放你下来?”
朝玄羽看着皇兄坐着说话不腰疼的模样,气急了,脖子一梗,
“就是皇兄在,臣弟才害怕!”
朝瑾没良心的朗笑出了声,点了点掌中墨色的棋子,对着朝玄羽勾了勾手,
“把你的墨玉膏方交出来,皇兄保你无虞。”
一听这话朝玄羽简直像对天长啸三声。
他说皇兄大晚上的吓唬他作什么,原来是想要他金贵的养肤秘法。
朝玄羽清了清嗓子,颇带几分扬眉吐气的模样,
“皇兄,咱们兄弟之间,哪里还要这样迂回,算算皇兄是该好好养养了,当初父皇还怕母后嫌他年长呢,皇兄比小皇嫂好像长......”
“朝玄羽,给朕滚出去!”
心思被点破让朝瑾脸上有些挂不住。
今夜山樱林中,长鱼姣竟说想他陪她久一些。
心神激荡之下,朝瑾可不得对这张姣姣夸了又夸的面皮慎重再慎重?
慈宁的秘方自然好,可那具是女子所用,朝瑾也不知同样的东西换做他来,是否真有成效。
这样想来,朝玄羽自己鼓捣的那些养肤良方或许更适合他些。
只是朝玄羽这嘴没个把门的,若不用朝玄风先吓一吓他,不出三日,全京城都该知道他私下竟学那女娘在意皮相,这怎么行?
今夜畅快了的朝瑾倒是忘了一句老话。
人在做天在看,今夜是他吓光明泪,到了第二日却是他震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