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鱼姣觉得眼眶有些热,沉沉的泪珠蓄在眼眶。
陌生的人影和熟悉的人影交织在一起,好像真的让她看见了她的柿子树开了花,结出沉甸甸的红果。
挂在枝头,压的树枝都弯了。
甜美的果香在空中飘荡,风吹过枝叶的簌簌声都是柿柿如意。
连带着花娘虚幻的身影都出现在了旬阳柳河的桥头,对着她挥手,笑的很温柔。
“玉娃娃,要你开心,怎么又把你惹哭了?”
无奈的声音很轻,二人中间隔着花灯,朝瑾没能将她抱住,便只是隔着狐狸面具,点了点她的额心,
“姣姣,你的柿柿如意,会有开花结果的一天。”
长鱼姣仰着脸,泪水藏在面具下肆虐。
看着朝瑾的眼睛湿漉漉的可怜,藏着太多汹涌的情绪,却又无从说。
一桩桩一件件,哪一件她都无法说。
伶俐的口齿变得生涩,只有眼泪在不停宣泄着长鱼姣的悲伤。
连她攥在掌心的空白字条都被泡皱了。
“我明明,不爱哭。”
哽咽的声音带着小兽般呜咽的委屈,撞的朝瑾的心七零八落的疼。
长鱼野更是在后头跟着红了眼。
相比于朝瑾的一无所知,他更明白长鱼姣说出这句话有多痛。
她的过去,如何到的濮阳,身上数不尽的伤,曾被打断过的腿和高高竖起的保护自己的荆棘墙。
足足三年,长鱼野只能知道长鱼姣喜欢柿子树,她希望有朝一日能见柿柿如意。
再多的,更多的,他不敢问,长鱼姣也不会说。
狠狠抹去眼角的泪珠,长鱼野抱着莲花灯大步走到朝瑾身边,一顶胯将人挤开,张扬的声音是少年人独有的飞扬意气,
“姣姣,咱们的灯会流进濮阳的海吗?”
很认真的问题,配合长鱼野沉思的模样,让长鱼姣霎时笑出了声,
“不会的,这条河都飘不出。”
长鱼野神神秘秘的摇摇手,接过摊主的笔塞到长鱼姣手中,
“快许愿,许了咱们一道放河灯!”
被挤开的毫无用武之地的朝瑾脸黑如炭,看着长鱼野心里那叫一个恼火。
谁将人放出猎场的?!
今夜本该是他与姣姣的回忆!
长鱼姣轻轻摇头,将笔递给长鱼野,晃了晃掌心那张被她的泪水浸湿的白纸,
“我的愿望已经写好了。”
长鱼野顿了顿,接过笔龙飞凤舞的写了什么。
这回倒是没忘记朝瑾,可朝瑾也没有接笔,只是笑着将笔还给了摊主。
他不需要向任何人许愿。
如果一定要,那么便是长鱼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