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境心和宋钺,分开来,在祠堂里找了个遍,试图找到机关一类的东西。
宋钺用脚在地上踩着青砖,贺境心则把墙壁都摸索了一遍。
“会不会根本没有机关?”宋钺问。
贺境心:“再找找。”
贺境心目光落在了供桌上放着的那些牌位上,这些牌位每个都擦拭的很干净,应该经常有人来擦洗打扫,贺境心的视线从这些牌位上一个一个地扫过,最后了落在了一个格外锃亮的牌位上。
那是摆在供桌上,众多牌位之一,甚至位置也很不起眼,若是不仔细看,根本看不出那丁点的差别。
贺境心走上前去,握住了那牌位,果然,牌位无法被拿起来,显然是被固定在供桌上的。
“找到了。”贺境心招呼了宋钺一声。
宋钺闻言,快步走到贺境心身边,贺境心已经抓着那牌位上下左右都试了试,最后左右无法移动,无法提起来,却可以按下去。
牌位被按下去的同时,神龛后面的青砖地面,整个被抬了起来。
“想不到,你这一通尿,竟然还有这种效果。”贺境心真心实意夸赞道,“尿的很好,下次……”
“闭嘴!”宋钺脸都红了。
贺境心啧了一声,她是真的夸他好不好,毕竟若不是宋钺的这一泡尿,鬼才能想得到,这祠堂底下竟然还暗藏了玄机。
贺境心举着蜡烛走到了那抬起来的青砖入口处。
下面黑漆漆的,因为青砖地面抬起来,水往下滴的越来越多,水滴从高处滴入水中的声音比之前更大更清晰。
贺境心举着蜡烛,往下照了照。
水面反射着蜡烛的烛光,因为水滴落入而漾起的涟漪,闪着粼粼水光。
那水潭还挺深,边上是被水腐蚀的乱七八糟的石壁,石壁上被凿出了一圈向下的台阶。
贺境心推了推宋钺,“你下去看看。”
宋钺眨了眨眼睛,“我一个人下去?”
贺境心:“不然呢?总要留一个人在上面,万一有人来了,也好通风报信,不然我们全部被堵在下面,那可就完蛋了。”
宋钺觉得贺境心说的对,只是——
“那为什么不是你下去?”宋钺道,“我可是从中午到现在,什么都没吃,我都快饿晕了。”
贺境心从掏出荷包,里面放了半个饼,“行了,去吧,速去速回。”
她说着,将荷包还有手里的蜡烛一起递给了宋钺。
宋钺:就好气!
宋钺一手蜡烛,一手拿着荷包,狠狠地啃了一口饼,然后沿着那圈向下的台阶往下走。
贺境心走到祠堂门口,停在那里,注意着外面的动静。
夜晚很安静。
而此时,宋钺一边碎碎念叨给自己壮胆,一边哆哆嗦嗦地终于走完了台阶。
宋钺举着蜡烛,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一幕。
这是一个大概一个屋子大小的溶洞,溶洞四通八达,宋钺举着蜡烛,艰难地贴着石壁往前走,没办法,溶洞底下的水挺深,只有边上一点地方还能下脚。
这个大吉村,想来是地底下多是这样的溶洞,村民们的胆子好大,他们就不担心溶洞坍塌,他们住的地方塌陷吗?
宋钺举着蜡烛艰难地往前走,地下水脉犹如大树盘根错节的树根,他举着蜡烛,忽然发现,前面水流最窄的地方,有一根石柱,直接切断了水流,他换了个方向走,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留意到了这种石柱,他渐渐发现,这种石柱,一段距离就会有一个,看起来毫无规律,但大多数竖在水流最窄处。
宋钺没有在地底下多逗留,他担心贺境心一个人在上面,万一被村长发现了的话,贺境心她一定会丢下他就跑的!
宋钺很快回到了之前走下来的地方,此时荷包里的饼已经啃完了,他肚子发出了一声咕噜声,在抗议那点子饼根本不够塞牙缝,他叹了口气,都说娶妻娶贤,人家娶了媳妇,都坐等享福,他就不一样了,他娶了媳妇,日常被踹下床,别说照顾了,贺境心有一天不坑他,他就谢天谢地了。
宋钺好不容易爬了上去,那边,贺境心等的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,“怎么样,下面是什么?”
“下面都是一些溶洞,还有底下暗河。”宋钺道,“还有一些很奇怪的石柱。”
贺境心点了点头,她指着前面祠堂的大门,“门从外面用大锁锁住了。”
怪不得这里没人守夜呢。
宋钺被绑着,又堵了嘴丢在小黑屋里,那小黑屋的窗户很高,宋钺根本不可能自己爬上去,而这里唯一能正常出去的,就只有进祠堂的门,如今祠堂的门锁着,除非拿到钥匙,否则别想破门而入,因为这祠堂的门造的相当结实。
“走吧,我们还从窗户出去。”贺境心道。
宋钺看着贺境心抱在怀里的泥塑脑袋。
宋钺:这脑袋就非带不可吗?
贺境心已经扬手,把那脑袋从窗户口抛了出去,然后她看看那高高的窗户,又回头看向宋钺。
宋钺默默地走过去,蹲下身,双手拢住贺境心的腰,把她抱起来提了上去,贺境心的手抓住了窗户边沿,宋钺推了她一把,贺境心就顺利地出去了。
宋钺仰头看着窗户,他原地蹦跶了两下,然后用力一跳,双手扒在了窗户上,他顾不得衣服被弄脏,反正已经很脏了,他手脚并用地翻了出去。
“走吧。”贺境心捡起滚在地上,被如此折腾,却依然结实没有散架的脑袋。
宋钺拍了拍身上的灰,跟在贺境心身后往前走。
大吉村的祠堂建在坡上,要下去必须要走一段台阶,两人才下了台阶,正要往小路上拐,就见前面摇摇晃晃走来一个人。
村民:???
宋钺:!!!
宋钺一把抓住贺境心的手臂。
“别慌。”贺境心小声道,她锤了宋钺一下,软着声音叱道:“死鬼,走快点啦!就说你不行,你非要说在外面一定可以,哼,老娘陪你大半夜出来受冻,最后你还是不行!”
贺境心一把揪住宋钺的耳朵,扯着人往前走,“回家!下次再不跟你出来了!”
村民一脸“哇哦”的表情,“大妹子,你悠着点儿,爷们儿的耳朵可不能拽。”
“嗨,谁让他不行呢,白长这么个大高个儿。快点!”贺境心对着那村民叹了口气,然后扯着宋钺快步往前走。
宋钺全程都很懵逼。
他完全就是被贺境心揪着耳朵往前扯着走,在意识到贺境心说的到底是什么之后,宋钺又气又怒又羞耻,这贺大丫,怎么什么都往外说!
走了一段路,拐了一个弯之后,贺境心松开宋钺的耳朵,一把抓住他的手臂,扯着他就往前跑,“快跑!刚刚那话糊弄不了多久。”
而此时,那村民原本还一脸荡漾,谁能想到,他半夜到这儿来巡夜,竟然还撞见了一对出来打野食的野鸳鸯,他顺着台阶往上走,走完最后一个台阶,看到了祠堂的时候,他忽然停下了脚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