末了,他拱手道:“这东西我们不能收,望小殿下恕罪。”
“为何?”晏之初心头重重一沉,连脚步亦是急切地往前两步。
这直言的拒绝差点儿让他丢失惯有的风度。
“小殿下诸多家产,皆乃皇上赏赐,只要皇上在此事上不表态,我们收了反而是个祸害。小殿下的真心发自肺腑,微臣亦心有所感,所以此事上……”
慕汝旬顿了顿,又叹上一口气,方道:“只要小女愿意,臣没什么意见。”
晏之初那颗落到谷底的心又被捞了回来,双目蕴含着绝境逢生的喜悦,正了正衣冠后,他恭敬地朝慕父行礼,“多谢慕大人成全!”
到这时,他才发现自己手心竟然已经潮腻非常。
慕汝旬站定生受了他这一拜,老父亲的心绪是宽慰和落寞交杂,“只盼着小殿下,莫要负她。”
“之初谨记,定不负她。”晏之初起身,又道,“那五车契约,是我送给念白的定情信物,眼下慕家虽不方便收,但我会找个钱庄,以她的名义寄存,将来不论世事如何变换,这些东西都是她的。”
晏之初心满意足地离开慕家,他拜托慕父转告慕念白,明日西苑斗龙舟之后,约她一起吃粽子。
他答应过她,端午要带她去吃好吃的。
而关于小殿下说了些什么,慕念白追着父亲问了一路,慕父只是一个劲儿的叹气。
“别叹气呀,小殿下到底跟您说了什么啊?”
慕汝旬见闺女手上还包着两层纱布,“手可还疼?”
“不疼了。”慕念白从父亲左边绕到右边,“说了什么?”
慕汝旬是真觉得长大的女儿留不住,那心思早就飞到人家身上去了,“小殿下说,他以半数的身家为信物,请求跟你交往。”
慕念白的心思全被前半部分话带跑,“半数的身家!那得是多少哇?”
“不知道,我没收,也没问。”
“哦。”
下一刻,她才反应过来,“他请求跟我交往!”
慕父怀着沉重的心点了头。
“那他人呢?”
“走啦,说约你明天晚上一起吃粽子。”
慕念白大跌眼镜,“他请求跟我交往,也不问问我就这么走啦?瞧您这样子,被人家的家产砸昏头就答应了吧?”
这算哪门子的确定关系……
“你要不乐意,明天出去吃饭正好和人家说清楚,横竖闺女大了,留不住咯。”慕汝旬半哀伤半欣慰地出门去买酒,今日他准备惆怅独饮。
慕念白站在院子里,看着手上齐整的包扎,想起那会儿在顺天府的衙署里,他从天而降为她主持正义的场景。
那会儿她自恋地想,这人一定是对她有意思。
没想到,竟然一语中的。